裴元彻微怔,没想到这竟然是顾沅交代的,惊诧之余,心底不免泛起一丝欢喜,她在关心他?是了,他的沅沅是那样温柔心善一人,不会跟他计较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顾沅逛了一圈花园,折了几枝红梅,刚踏入院内,就见裴元彻柔着眉眼迎上来。

    他一边替她取下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,一边道,“这样冷的天,怎么想着去外面逛了,仔细着风寒。”

    顾沅懒懒掀起眼眸看他,见他一袭青灰色长袄,精神奕奕,丰神俊朗,于是慢悠悠道,“闻了一晚上酒气,出去透透气。”

    裴元彻脸上笑意僵住,旋即,面带惭愧,“孤以后不喝了,就算喝,也离你远远的,不让你闻到半点味。”

    顾沅默不作声,自顾自去插红梅花。

    裴元彻也跟了过去,没话找话,“你让人给孤备的水煮蛋,孤用了,是挺消肿的。你这般有心,孤……”

    顾沅打断他,“你别想太多。只是你眼睛红肿的从我房里出去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,有损我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说罢,又垂头,旁若无人的做自己的事。

    见她不愿理他,裴元彻也习以为常,消磨些功夫后,便出门去找谢纶。

    一日无事。

    第二日,长长的队伍在国公府门口候着,一同随行的还有谢纶和陇西十万精兵。

    看到那装备粮草齐全的军队,顾沅下意识皱眉,心头隐约有些不安

    小春和小冬也吓得腿软,扶着顾沅上车,小声道,“主子,这些兵都是护送您与太子回长安的么?这也太多了吧?”

    顾沅抿了抿唇,低声道,“我不清楚。你俩也别多问。”

    小春小冬立马乖乖噤声。

    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里,布置的很是奢华舒适,窗牖里装着银条纱帐子,外头是厚厚的桐木板和一层毡帘,挡风又保暖。马车地上铺着厚而柔软的毛绒地毯,座位上也铺着厚厚的软垫,软枕、毯子、汤婆子、香炉、香茶、牛乳、酸杏果脯、肉脯等,一应俱全。

    坐在马车里,宛若坐进一个毛绒绒、暖烘烘的小世界,丝毫不会觉得冷。

    顾沅捧着汤婆子坐着,没多久,裴元彻掀帘进来。

    他浑身还带着冷气,没立刻靠近她,而是在门边坐了会儿,想等冷气散去。

    他抬眼朝顾沅看去,不料顾沅也睁着一双清凌凌的黑眸直直的盯着他。

    昨夜又下了一场雪,也不知是她怕冷,亦或是她那两个丫鬟觉着她会冷,所以给她穿了许多。